逢数

《胡先煦拓摹雕像》的一些逻辑

建议先看郝胡郝/《胡先煦拓摹雕像》,再看这篇实(yue)验(du)解(li)析(jie)。


*


1. 基本时间线


胡先煦做了一个郝富申是AI的梦,

又在梦中做了一个郝富申不是AI的梦中梦,

醒来意识到这两个都是梦。


梦醒之后,当天他们拍的戏,是郝富申的最后一场戏。

等郝富申杀青了,回酒店的时候,胡先煦给郝富申编了一个故事(有姐妹已经发现了,其实是《时光踩空月亮》的一部分hhh)

郝富申听完这个梦之后,破题分析,

虽然讲的还是剧中人物,事实上完成了从梦到现实的过渡。



2. 胡先煦


胡先煦做的梦,简单来说,

一是在梦中意识到他和AI郝富申的默契是因为职业、AI郝富申没有感情;

二是胡先煦被AI郝富申直接地点破了俞亮时光之间更像是爱情而非友情,以及关于感情与事实之间未必一致的联系。


梦,可以看作是人无意识欲望的体现,在现实世界中无法被表现的愿望通过梦的形式,改头换脸,跃入意识层面。


于是梦里胡先煦终于承认:

其实他之前也不是真的觉得郝富申是AI。

那一点隐秘的心思,其实是向旁人炫耀,他有多了解郝富申。


借助梦,他将自己的平日的纠结变成了更合理的样子:

他和郝富申的一致,是基于职业而非默契的一致。就如同郝富申这个AI,是出于代码而非情感的AI。


胡先煦不知道,郝富申能不能真的理解俞亮。


关于感情与事实的联系,第一次提及也是在梦里:

“我没说他们之间是爱情,我是说把他们看成爱情。”郝富申说,“这是两个不同的事情,而且并不矛盾。就好比我是个AI,但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人。”

这里胡先煦认为AI郝富申“正确而刺痛”,

是因为AI郝富申说出了胡先煦拒绝承认的事情:俞亮时光之间更像爱情;感情与事实发生了冲突,但这两者也可以并不矛盾地共存。


甚至,AI郝富申指出,事实上胡先煦并没有真的把AI郝富申当成是一个AI。

这里有一个线索:

“做个好演员”都到嘴边儿了,又被胡先煦咽了回去。他侧头看向郝富申,只见这个狡猾的AI含笑看着他,两只眼睛像阳光下黑色的永子。

事实上,在前五节,对AI郝富申的表情描写是非常少的。

“只见这个狡猾的AI含笑看着他”,这个描写明显是很有“人味儿”的,而这是胡先煦眼睛里AI郝富申的样子。

梦中,胡先煦虽然非常彻底地意识到这个郝富申是AI,但事实上,AI郝富申在他眼里仍是有温度的。

仍是感情与事实发生冲突的问题。


梦中梦,事实上只有一个问题:

“其实我不是AI,你开心吗?”

根据上述细节,答案只有一个:开心。胡先煦都要开心死了。

其实梦中梦,也还是“无意识欲望的体现”,换言之,这个梦中梦本身就代表了,胡先煦不希望郝富申是AI。


那这个梦包括梦中梦,对于胡先煦,到底是什么意义呢?

导演一边听他说,一边盯着监视器,半晌才回答:“你说得对,但你觉得时光这时候想清楚了吗?” 


胡先煦想,如果时光能做个梦,他可能就能想清楚了。那么多线索,只看你敢不敢按图索骥。

意义就是:他终于想清楚了。


那么,他到底想清楚什么了呢?

胡先煦当然感觉得到。如果说之前的俞亮像一柄收在剑鞘里的剑,挺直的背脊像绷紧的一根弦,今天的郝富申却好像在雾海之上的旅人,眼神里有征服的隐隐渴望,但更多的是随着海浪眺望远方的随遇而安。

 

不知道他放下了什么,但总之是感觉放下了。

胡先煦抿了抿嘴:“可是……可是储嬴刚跟时光不辞而别,现在俞亮又说就当那是一段从未有过的时光,时光难道不会着急吗?他肯定不想让俞亮真的放下啊。”

他是借助梦,终于明白,他不想郝富申放下。

不想郝富申放下作为俞亮对于时光的感情,更不想郝富申放下游走在俞亮和他自己本身边缘的对于胡先煦的感情。


所以才有后续他给郝富申编故事。

这里还有一个转折

“我之前做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梦。”胡先煦说。


“是什么?”


胡先煦张开嘴,却又闭上了。电梯正好到楼层了,郝富申半天也没听到他回答,便一边往楼道里走,一边侧头看他。


“我梦见,”胡先煦说,“俞亮是个机器人。”

话到嘴边儿上了,胡先煦又绕道俞亮时光,没有讲出真实的梦境,而是临场编了一个。

好在,郝富申听懂了。



3. 郝富申


真正的郝富申,在前五节之内都是缺位的。

但其实可以根据胡先煦的梦境,推测真正的郝富申,给他的感觉是什么。

这话,时光接不住。所以他又是呼气,又是摆弄扇子,又要站起来,又再是呼气,还要低头又抬头,折腾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这么重要的话,等我嬴下北斗杯,再跟我说”。


胡先煦能理解时光。只不过时光是被感动到有点狼狈,而他自己是被正确所刺痛。

简单来说,就是有时候郝富申过于坦然的态度,让胡先煦招架不住。

但同时

郝富申在这点上大概是跟他有默契的,总是毫不惊讶地接受。“诶”一声,不行就“诶”两声,再不行就笑,只是接受但从不发起,轻巧地卸力,适合去武当派学太极。

郝富申有时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又让胡先煦觉得这还不够。


真正的郝富申,第一次出场已经是第六节了,这是他的最后一场戏。

“是导演安排得好。”郝富申说,“最后一场戏,俞亮和时光告别,我和俞亮告别。”

他要和俞亮告别了。


但其实正如胡先煦所担心的那样,其实他也是在试图和时光以及胡先煦慢慢告别。

胡先煦清了清嗓子,问:“你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郝富申说,“哎,感觉像一场梦。”  

郝富申不是第一次进胡先煦的屋子,这次却有些拘谨。胡先煦忙着给他拿矿泉水,回身看见郝富申还站着呢,便立刻招呼:“你坐啊!坐床上就行。小瓶的喝完了,只有1.25L的了,等我洗个杯子。”

为什么这次很拘谨?

因为他已经在努力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俞亮和时光很亲密,正在扮演俞亮的郝富申也可以和正在扮演时光的胡先煦亲密,但是现在,梦要醒了。


那么说,郝富申在这段关系中,就是很游走、随时可以抽离的状态吗?

当然不是。


为什么对于胡先煦梦境的破题,事实上是由郝富申完成的?

为什么胡先煦现编的那个并不完整的梦境,却被郝富申一眼看穿?

 郝富申没有马上开口,他只是直直地看着胡先煦,当晚柔和的目光在这一刻又变回原先的直截了当,穿透人心。


“因为我觉得,在这个梦里,你好像把俞亮的行为当成是他作为机器人的程序,而不是他本身有这样的动机。就好像是,在回避他对于时光的感情。”

因为他在为俞亮抱不平。


当然,他更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俞亮的感情——我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实的,不是代码写就的,不是被人规定的,而是我自己的动机。


但是,虽然郝富申借俞亮之名,为自己辩解。

但他其实并不想逼迫胡先煦承认什么。

胡先煦试图把自己摘出去:“你说得对,时光还是害怕,他到最后都不敢点开短信,也没有告诉俞亮储嬴的存在。”


郝富申笑了一下,移开他看向胡先煦的目光:“是啊。”

他还是四两拨千斤。

胡先煦又往后退一步,他也不拦着,只是移开目光、说句“是啊”。


第二次提及事实与感情的联系,是在这时

“其实这一趟,我学到挺多东西的。之前老师说,要相信你的角色,相信这个角色的真实性,相信这个角色的社会关系,等等……”他顿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但是我现在才明白,有的时候,信念感并不来源于你相信这个角色跟别的角色是什么关系,而是来源于,你相信这个角色对另一个角色有什么样的感情。相信感情,胜过相信关系。”

此处郝富申事实上,是在帮胡先煦圆话,帮他又把话题带回演戏与角色。

相信感情,胜过相信关系。

所以你可以越过友情的界限,相信俞亮和时光之间的感情,不用借机器人之名回避。


尽管如此,但是他还是有不甘的。


没等郝富申说话,胡先煦又马上岔开话题,“嗨,也不赖我做这个梦好吗,谁让你天天跟个AI似的,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还有俞亮,那就跟没有弓腰驼背程序似的,AI本I了简直。”

当胡先煦不小心说漏了嘴:其实他觉得AI不AI的根本不是俞亮,而是郝富申本身。

郝富申终于不能再那么体贴地游刃有余了。


所以,郝富申说:

“可是其实我想,就算俞亮真的是机器人,但你不觉得吗……”


郝富申又把自己的注视送了回来,没有将它缠绕在什么上,没有投向地平线外的远方,而是坦荡地交付给胡先煦,好像献上一个祭品。


“以前可能有人给他输入代码,学下棋、挺直腰板、待人接物,他一直是这么运转的。可是至少从他因为时光而流下眼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不能靠代码活着了。” 


胡先煦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郝富申轻轻地说:“他变成一个人了。”    

虽然到底还是借俞亮之名,

但是这段话里的感情浓度,都是郝富申对于胡先煦本人的。

他最终,还是隐晦地表白了。


就算俞亮真的是机器人,就算我真的是AI,

我也因为你,而变成人了。



4. 演员与角色的交错


这其实是我写这篇的初衷,剧版rps搞的就是这种交错与抽离不得。

包括为什么这篇的结构,基本和《时光踩空月亮》完全一致,甚至胡先煦现编的那个梦境,都是《时光踩空月亮》的一部分。

因为我想,正如演员是把剧本、演戏作为一个真实的经验与符号,不自知地挪用、实现,甚至导致对另一个演员的入戏深至信以为真;那么我们,某种程度上,是对同人幻想的挪用与实现。

这是在宏观概念和结构上的交错。


细节来看

他们在取景框里对视相望。俞亮侧头含笑看向时光,左边的脸颊抿出一个小酒窝,阳光滑进去,灯光老师打的光漾进去,世界向那一个清浅的凹陷剧烈地塌缩。


可胡先煦知道,那不是宇宙的奇点。


胡先煦呼出一口气,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手,然后扶着藤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他能明白为什么时光当时为什么要站起来。


俞亮对时光说,谢谢你陪我下棋,不是哪一场,是这九年。


这话,时光接不住。所以他又是呼气,又是摆弄扇子,又要站起来,又再是呼气,还要低头又抬头,折腾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这么重要的话,等我嬴下北斗杯,再跟我说”。


胡先煦能理解时光。只不过时光是被感动到有点狼狈,而他自己是被正确所刺痛。

这里事实上,是胡先煦在演时光,但是人称是变化的:俞亮是俞亮,时光却变成了胡先煦。

胡先煦在演戏时,需要进入时光、完全理解时光,他明白时光为什么要做这些动作,也明白时光当时的情感走向,却也能分辨得出自己的情感走向。

同也不同,是谓交错。


胡先煦当然感觉得到。如果说之前的俞亮像一柄收在剑鞘里的剑,挺直的背脊像绷紧的一根弦,今天的郝富申却好像在雾海之上的旅人,眼神里有征服的隐隐渴望,但更多的是随着海浪眺望远方的随遇而安。


不知道他放下了什么,但总之是感觉放下了。

这里的人称变化同理。

到底是谁放下了,放下了什么。


胡先煦抿了抿嘴:“可是……可是储嬴刚跟时光不辞而别,现在俞亮又说就当那是一段从未有过的时光,时光难道不会着急吗?他肯定不想让俞亮真的放下啊。”

其实也是“我不想让郝富申放下。”


“可是其实我想,就算俞亮真的是机器人,但你不觉得吗……” 


郝富申又把自己的注视送了回来,没有将它缠绕在什么上,没有投向地平线外的远方,而是坦荡地交付给胡先煦,好像献上一个祭品。


“以前可能有人给他输入代码,学下棋、挺直腰板、待人接物,他一直是这么运转的。可是至少从他因为时光而流下眼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不能靠代码活着了。”


胡先煦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郝富申轻轻地说:“他变成一个人了。”  

这里的“他”用得特别多,读的时候可能有时会纳闷这个“他”到底指代的是谁。

其实此处是故意的,就是要拖着这个纳闷,表面上看应该是俞亮吧,直到最后一句:原来所有的“他”,都可以是郝富申。



5. 所谓“胡先煦拓摹雕像”


拓摹,仿效着样子描绘。

这里是指胡先煦按照他心里郝富申的样子,在梦里塑造了一个AI郝富申。


为什么是“雕像”呢?

因为雕像不是真的,而是静止的、仅用于观赏的。

而郝富申本人是生动的,不甘于仅仅被代表、被解读的。

他会反过来破题解梦,会默许胡先煦的退后一步,也会在最后,隐晦却直白地表明情意。


然而正如胡先煦本人在采访里也说过,AI变成人了。

胡先煦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郝富申轻轻地说:“他变成一个人了。”    

其实这里,胡先煦是猜到郝富申要这么说了,因为他们的解读是一致的、是默契的,而他迎上郝富申的目光,其实是表明“我明白,我赞成”。

(所以其实是HE!



总之,这篇是因为野心很大、安排很多,而我笔力又十分有限,导致许多细节写得并不到位,没有把我想写出的感觉彻底写出来,所以才有这篇实验解析。某种意义上是因为我的失败。


不过这篇解析仍不是特别完整,还有一些彩蛋没有被讲到。

如果各位愿意的话,可以找找看。


读到这里的你,实在非常辛苦,真的是不容易,所以我想抱一下你!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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